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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院外玉米叶上的晨露还没干,风一吹就顺着叶尖滚下来,滴在土面上晕开小湿痕,连空气里都飘着点水汽的凉。

黄鼬叼着根细麻绳蹲在陈溪门口,绳是从柴房角落的旧木箱里翻出来的——

木箱上积了层薄灰,它昨晚扒拉了半天才把箱盖顶开,绳子缠在一捆旧柴禾上,泛着点陈年的木味,表面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是之前有人常用的,绳头还沾着两根细碎的柴屑,是它拽绳子时不小心蹭上的,甩了好几下都没甩掉。

陈溪一开门,黄鼬立刻把绳往她手里送,尾巴晃得像要散开的小旗子,尖儿偶尔扫到地面的露水,打湿了一小撮腹毛,却毫不在意。

它眼睛直往河边的方向瞟,嘴里“唧唧”叫着,爪子还轻轻扒拉陈溪的裤腿——力道不大,却一下比一下急,像在催:“快走吧,再晚鱼就游远了。”

“急什么,渔网还没补好呢,没网怎么捞鱼?”陈溪笑着接过绳,指尖捏着绳结转了两圈,绳子的韧性很足,攥在手里扎实。

她转身回屋,从床底拖出一个旧木盒,里面放着那张从废墟里找的渔网——网眼有些松垮,边缘缺了个巴掌大的角,网线上还缠着点干水草,是上次清河边杂草时缠上的,她昨晚没来得及摘。

旁边放着粗棉线和一根磨尖的骨针,骨针是从一件旧棉衣的扣眼里拆出来的,针鼻原本有点钝,她特意用磨石磨了三分钟,磨得能轻松穿进棉线,针尖还泛着点冷光。

黄鼬蹲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前爪搭在凳沿,眼睛盯着陈溪的手。

见她捏着线往针鼻里穿,它赶紧用爪子把芦苇杆做的线轴往她面前推了推——线轴有点轻,被晨风一吹滚了半圈,它立刻扑过去用前爪按住,小爪子紧紧贴着线轴,生怕线散在地上打结。

陈溪穿好线,开始补渔网的缺口,黄鼬就趴在旁边,见她缝完一针要拉线,就用嘴咬着线尾轻轻拽,帮她把线绷直,动作轻得怕弄断棉线,惹得陈溪笑:“你这小机灵,比我还怕渔网补不好,等会儿捞不着鱼该急得转圈了。”

林砚和张梅很快从屋里出来,张梅手里提着两个陶盆,都是之前从旧灶台旁的碎砖堆里捡的。

一个盆壁沾着点黑灰,却洗得干干净净,里面装着刚从井里打的清水,水面还泛着细微波纹,映着晨光,像撒了把碎银;

另一个盆底铺了层新鲜的薄荷叶,叶子是今早她特意去菜园东侧摘的——那里的薄荷长得最嫩,叶尖还沾着晨露,捏在手里能感觉到水润,凑近闻还能闻到淡淡的清凉味。

“昨天晒的马齿苋还剩小半篮,用竹篮装着挂在灶房了,”她把陶盆放在院角的石台上,又转身去灶房摸了块粗布,“这布是用旧单衣改的,洗了三四遍,没味了,捞完鱼擦手用,河边的水比井水还凉,别冻着指尖,不然下午种胡萝卜苗该没劲握锄头了。”

苏野背着布包从屋里出来时,指尖的蓝光已经亮了,正扫过河边方向。

光带在远处的水面上停了两秒,又缓缓收回来,映得她指尖泛着淡白:“刚才扫了眼,浅水区有两群鱼,都在离岸三尺的地方游,都是巴掌大的小鲫鱼,没大的,正好晒鱼干——太大了晒着费时间,还容易中间晒不透发霉。”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铁钩,钩尖磨得发亮,是之前清废墟时从一个生锈的旧工具箱里捡的,钩柄上缠了圈细铁丝防滑,铁丝还被她捏得整整齐齐:“要是渔网勾到水底的石头,就用这个撬,别硬扯,免得网破得更厉害,到时候还得花时间补,耽误晒鱼——现在天热,鱼捞上来得尽快处理。”

几人往河边走,黄鼬跑在最前面,小爪子踩过沾露的草叶,留下一串浅浅的湿印,印子约莫指甲盖大小,带着点梅花形的纹路。

走两步它就回头看一眼,见苏野落在后面,还会停下来等,尾巴轻轻晃着,像在催“快点走”。

路过菜园时,它突然停住,对着萝卜垄叫了两声——萝卜苗又长高了半指,小叶瓣舒展开,泛着透亮的浅绿,叶面上的晨露像碎钻;豌豆苗也爬得更高了,嫩茎缠上了蒲公英的茎,像抓着小梯子,茎上还长了点细细的白色绒毛,摸上去软乎乎的,卷须已经开始往旁边的草上勾。

林砚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黄鼬的头:“别蹭太狠,苗嫩,碰坏了茎就长不成了。”

它立刻缩了缩爪子,用鼻子轻轻蹭了蹭萝卜苗的叶子,鼻尖碰掉了叶上的露水,滴在土面上。

它还特意绕着苗转了圈,确认叶子上没虫,才继续往河边跑,跑的时候还特意绕开菜园的土垄,没踩坏刚松过的土——上次踩坏玉米苗被说过,它记到现在。

到了河边,晨光刚好斜斜地洒在水面上,泛着细碎的金波,风一吹,水波就推着光纹晃,像撒了把碎金子在水里。

河边的芦苇刚长到膝盖高,叶子是淡绿的,叶尖还卷着,上面的露水沾在裤腿上,凉丝丝的,渗进布料里。

陈溪先把渔网摊在岸边的平石头上,石头被太阳晒得有点暖,能烘掉网线上的潮气。

她蹲下来补最后几针,黄鼬就趴在她旁边,见她缝完要剪线,还叼来一把小剪刀——是张梅早上落在院角的,它记得位置,特意跑回去拿的。

补好渔网,陈溪试着抖了抖,渔网在空中展开,像一片浅灰色的云,网眼整齐,没有再漏的地方:“行了,能撒了,浅水区的水刚到脚踝,我先去试试水深,你们别往前走太近,底下有碎石,滑着就麻烦了。”

她走进浅水区,水刚没过脚踝,凉得她打了个轻颤,却还是往前走了两步,确认水底的泥是软的,没有大石子,才退回来。

苏野走到河边,弯腰用手探了探水温,指尖沾着水,凉得她缩了缩手:“水有点凉,捞完赶紧擦手。”

她直起身,指尖的蓝光贴着水面扫过去,光带在一处泛着细涟漪的地方亮了亮,还轻轻晃了晃,像在圈定范围:“这里鱼多,都是群聚的,往这儿撒,准能捞着——刚才光带扫到至少十几条,密度大,一网能捞七八条。”

陈溪点点头,双手攥着渔网的两端,手臂往后拉了拉,调整好力度,轻轻往水里一撒——渔网“哗啦”一声铺开,像个大网兜沉到水底,网边的铅坠带着网往下坠,没一会儿,就看见网眼动了动,有银闪闪的小鱼在里面蹦跶,尾巴拍着水,溅起的小水花落在岸边的石头上,湿了一小块,还沾到了黄鼬的爪子上。

“有鱼了!”林砚赶紧凑过去,帮陈溪攥住网的另一角,两人一起往岸边拉——拉的时候特意放慢了速度,怕鱼从网眼漏出去,还时不时调整方向,避免网勾到水底的草。

网刚离水,七八条小鲫鱼就在网里跳,鳞片沾着水,在晨光里亮得晃眼,鱼鳃一张一合,透着活气,尾巴拍打着网面,发出“啪啪”的轻响。

张梅立刻把装水的陶盆递过来,盆沿贴在网边,陈溪轻轻一抖渔网,鱼就“扑通扑通”掉进盆里,在清水里游得欢,偶尔有鱼蹦出盆外,黄鼬就赶紧扑过去,用爪子把鱼扒回盆里——

爪子碰着鱼时,鱼吓得往盆中间躲,它立刻缩回爪,生怕碰伤鱼,眼睛亮晶晶的,还忍不住“唧唧”叫了两声,像觉得新鲜又好玩,连爪子上沾了水都没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