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被无尽的煞灵狂潮彻底堵死,那滔天的怨念与死气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云生呼吸都为之一窒。
云生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周身圣力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滚开!”
炽热的武道气血沸腾,如同一个小太阳,在这片灰暗死寂的山谷中骤然亮起,将他映照得如同战神临世。
他左手虚空一抓,一柄造型古朴、煞气冲天的巨斧凭空出现。
杀伐之武,刑天斧!
他右手一翻,一柄流转着武道光影、剑身嗡鸣的长剑跃入手中。
那是灵曦剑。
“杀!”
云生眼神锐利如刃,再无半分平日的温和,只剩下滔天战意。
他主动冲入了煞灵洪流之中。
刑天斧势大力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断岳的恐怖力量。
灰黑色的斧芒掠过,瞬间便将前方七八只煞灵拦腰斩断,狂暴的力量将它们的身躯直接震散成丝丝缕缕的煞气。
灵曦剑则轻灵飘逸,剑光如月华倾泻,点、刺、撩、抹……
清冷的剑意甚至能搅碎那些翻涌的煞气。
他双武并用,斧剑交辉,竟然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煞灵潮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武道战技被他施展到极致,身形如游龙,在疯狂的攻击缝隙中穿梭。
他每一步踏出,都必有煞灵溃散。
然而,煞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它们根本没有恐惧,没有疼痛,只有最纯粹的攻击本能。
前面的刚被击散,后面的立刻悍不畏地补上,如同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不断冲击着云生这艘孤舟。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击散的煞灵,在周围浓郁煞气的补充下,很快便又重新凝聚,再次嘶吼着扑上来。
只要此地煞气不绝,它们就几乎是不死不灭!
云生圣力消耗极快,身上也开始出现伤痕。
一道利爪划过他的肩头,带起一溜血花,那伤口处立刻弥漫起灰色的死气,试图侵蚀他的生机。
他闷哼一声,刑天斧反手一撩,将那只煞灵劈碎,体内灵气疯狂运转,强行将侵入的死气逼出。
在伤口处,绿色的光芒闪烁,者字秘激活,伤势瞬间痊愈。
但他明白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会被活活耗死。
云生眼神一厉,一边挥动斧剑抵挡,一边单手结印。
“启!”
他一声低喝,身后虚空之中,骤然亮起无数光点,迅速勾勒出一幅浩瀚繁复的星辰图谱。
磅礴的星辰之力跨越无尽空间被接引而来,注入他的体内,让他消耗的圣力得以快速补充,气势再次攀升。
“落!”
他剑指朝天,猛然向下一引。
体内星图震动。
下一刻,数颗由纯粹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巨大光球,如同陨石天降,拖着长长的光尾,狠狠地砸入前方最密集的煞灵群中。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星辰光球炸开,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区域。
成百上千的煞灵连嘶吼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湮灭,甚至暂时打断了后方煞灵的冲击势头,
趁此机会,云生背着玉棺,速度暴涨,猛地向前冲出了一大段距离。
但更多的煞灵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又将空缺填满,并且更加疯狂地扑向他。
它们朝着云生背上的玉棺的出手。
有几只强大的圣人境煞灵,甚至试图绕过他,直接攻击锁链。
“休想!”
云生目眦欲裂,刑天斧横扫千军,将靠近的煞灵逼退,灵曦剑挽起道道剑花,形成剑网将玉棺护住。
然而,他终究是独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
很快,他就再次陷入了重重包围,四面八方全是挥舞的利爪和嘶吼的扭曲面孔,视野所及,尽是灰黑与猩红!
“极致之冰·封!”
云生猛地将灵曦剑插在地上,双手合十,身后大道青莲虚影绽放,随后冰系法则催动到极限。
以他为中心,一股极致的寒意猛然爆发,肉眼可见的冰蓝色波纹瞬间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
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只煞灵,动作瞬间僵住,身体表面以惊人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冰层。
短短一两个呼吸间,就化作了一具具张牙舞爪的冰雕,连它们周身的煞气都被冻结!
这一下,确实为他争取到了喘息之机。
但云生脸色却更加苍白,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强行大范围施展极致之冰冻结圣境煞灵,对他的负荷极大。
而且,在此地,煞气无处不在,规则之力在此被削弱,这极致之冰也无法困住他们多久。
果然,那些冰雕内部传来密集的碎裂声,冰层上迅速出现裂痕。
云生毫不犹豫,一把拔出灵曦剑,看准方向,再次爆发向前冲杀。
刑天斧和灵曦剑化攻为守,不断格挡开两侧和前方的攻击,身形如同鬼魅,在缝隙中艰难前行。
噗嗤!
一只利爪从他背后袭来,他躲闪不及,背后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袍。
他咬紧牙关,反手一剑将其绞碎。
随后者字秘激活,迅速地治疗伤口。
砰!
一只巨大的煞灵拳头砸在他的胸膛,他听到肋骨断裂的清晰声响。
剧痛传来,他喷出一口鲜血,却借着这股力量向前踉跄了几步,刑天斧顺势劈开了前方挡路的三只煞灵。
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曦儿……爹一定……带你出去……”
他喃喃着,眼神已经有些模糊,但手中的斧剑却依旧挥舞得密不透风。
不知厮杀了多久,当他再次一斧劈开一只煞灵时,眼前骤然一空!
他竟然……冲出来了!
身后是依旧翻涌不休、无数煞灵嘶吼咆哮的恐怖山谷,而前方,则是相对开阔的古战场荒地。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背着沉重的玉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方的地平线拼命遁去。
在他身后,失去了玉棺镇压的山谷,彻底化为了煞气的海洋。
恐怖的咆哮震动天地,但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界限所阻,无法大规模冲出山谷。
云生背着玉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消失在了荒原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