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可不比别的,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于海冷声说,“你这药方都不确定是否精准,怎敢赠予王爷,让王爷用?”
“许姑娘,奴才没记错的话,王爷今日才救过你吧?你如何这般恩将仇报?”于海一脸气愤的说,“自己都不敢保证的东西,便如此贸贸然给王爷用?”
“王爷千万别误会!”许清宁赶忙解释,“这药方没问题的!虽字迹不清,可也不妨碍辨认。臣女只是为了让刘太医看的更清楚,才又誊抄一遍。”
“况有刘太医把关,又怎会出错?”许清宁慌忙道。
许清宁没想到,倒是她多此一举了。
原本想着自己誊抄一遍,还能让周端谨看到自己的字体娟秀漂亮,能给周端谨留下一个好印象。
虽她与周晋臣的亲事已不可更改,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让周端谨对自己也有深刻的印象。
想让周端谨也喜欢自己,甚至能够心生惋惜,当初对她没有再多坚持一下。
甚至后悔没能答应陛下的赐婚。
可谁想到,她当初的小算计,却成了此刻周端谨拒绝她的原因。
“许姑娘,既是你从古籍中找到的药方,谁也无法确定是否有用。未经验证,便是刘太医也不敢用的。”于海尖声道,“难道许姑娘是想让王爷用这未经验证过的药方,让王爷亲自当一个试验品?”
“我没有……”许清宁慌忙摇头。
“许姑娘还是把药方收回去吧。”于海道,“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又有陛下亲自下令往各地寻求名医问药,又岂能随意用许姑娘这毫无根据的药方。”
况许清宁还是周晋臣的未婚妻,定是与周晋臣一条心。
谁知晓这药方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毒,帮着周晋臣来害王爷。
许清宁的脸色乍红乍白,本想借着药方与周端谨修好。
即便药方无用,至少周端谨也会感谢她为他的苦心。
谁知周端谨竟是收也不收。
对于海的话,周端谨没有半分斥责,可见这正是周端谨的意思。
许清宁只得羞愤的将药方收了回来。
原本许夫人听了许清宁的打算,也觉不错。
谁知竟这般不如意。
这药方,才是许夫人即便知晓会惹得周端谨不悦,也要坚持一定要见到周端谨的原因。
此刻,于夫人只好道:“多谢王爷肯见我们一面,如此,我们便不打扰王爷。”
“今次王爷的救命之恩,这些薄礼无法回报。”许夫人行了一礼,“日后王爷有用得上许家的地方,还请王爷吩咐,许家莫敢推辞。”
“许夫人严重了。”周端谨淡淡道。
“奴才送二位。”于海躬身走了过来。
许夫人和许清宁出了沧澜院,许清宁咬咬唇,说:“母亲,我还想去看看周婉月。”
许夫人皱眉道:“你可是要借机同周晋臣见面?这可是在王府,被王府下人看见,像什么话!”
“不是的,女儿知晓轻重,与周二公子何至于片刻都等不得?只是今日婉月与我一同被绑,我担心她,总要去看看的。”许清宁没敢跟许夫人说自己背刺周婉月的事情,“母亲若放心不下,不若陪女儿一同去?”
只她一个长辈,哪有亲自去见周婉月的道理。
许夫人便说:“也罢,那我先去马车中等你,你莫要耽搁,看过之后立即出来。”
“是。”
许清宁带上月牙,便往周婉月的院子去。
只是连周婉月的院门都进不去。
周婉月听丫鬟禀报许清宁来了,气的大叫:“让她滚!少来跟我假惺惺。”
“日后她若再来府中,不必与我说,我不见她!”周婉月怒极。
想到许清宁要嫁进府中,还要成为她的嫂嫂,周婉月便觉怄得慌。
等许清宁嫁进来,有她好看的!
许清宁听到周婉月的丫鬟竹月的回复,心中并不意外,可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从月牙手中拿过一个锦盒,“我知婉月气我,如今我万分后悔,不求她能原谅我。这是我送婉月的,知晓这些不足以赔礼,只求她莫要气坏了自己。”
谁知竹月却避开不接,“许姑娘,我们姑娘不缺这些,您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竹月匆匆回了院中。
留下许清宁脸沉了下来。
没想到这次来王府,竟是一件事情都没办成。
林知见许清宁在周端谨这儿碰了壁,心情大好。
回去自己的院子,又开始惦记周端谨擦身的事情。
她可没忘记刘太医嘱咐周端谨不能洗澡,只能擦身。
用完晚饭,太阳也彻底沉了下去,换上残月挂在枝头。
林知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矮榻中间放着一张矮方桌。
小枝给林知沏了淡茶,又切好了水果,磨好了墨。
林知面前则摆着纸笔。
不过纸上一个字都没有。
林知指间捏着还没有蘸取墨水的毛笔,心不在焉的转动。
转了几下,林知推开旁边的窗户,便探出头去,看向了沧澜院的方向。
【这时候周端谨应该差不多要擦身了吧?】
周端谨眉心一跳。
此时他确实正脱下上身衣衫,于海拧干了浸过水的巾子,正走过来要给周端谨擦身。
周端谨毫不意外,看见自己脑中出现了林知的手。
他现在对林知的手可实在是太熟悉了,看一眼就知道。
只见林知捏着那打湿又拧干的巾子,便在他胸膛上轻轻擦拭。
擦着时,她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超过了巾子的边缘,若有似无的蹭在他胸膛上。
她的指尖细腻又柔软,在他胸膛划过时,周端谨便见她指尖下,自己的肌肤上生出一粒粒小小的颤栗。
这时,周端谨忽然感觉胸膛传来湿凉。
他回神,低头便见于海正拿着巾子搁在他胸膛上,欲要给他擦身。
若是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偏偏脑中看着的是林知一边擦一边撩拨着他,眼前却是于海拿着巾子擦。
周端谨顿时便有些不好了。
他赶紧让于海停下,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
“王爷?”于海不解的问,“是奴才笨手笨脚。”
“你叫林知过来。”周端谨捏捏眼角,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