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你要去哪里？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宜走动太多。”风息州率先迎上来，语气关切。
衍星灼立刻接口，目光扫过风息州：“灵儿自有分寸，何必你来指手画脚。灵儿，可是需要什么？我陪你去找。”
慕灵看着又针锋相对起来的两人，直接说道：“我去藏书阁查点资料。你们要是没事，可以一起来帮忙。”
“当然有事。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风息州道。
衍星灼冷哼一声：“马屁精。灵儿，我对浩澜宗藏书阁还算熟悉，你想查什么，问我或许更快。”
“千年左右的史料记载，特别是关于宗门建立之初的。”慕灵听着身旁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只觉得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抵达藏书阁，寻个清静。
“到了。”慕灵率先踏入藏书阁。
浩澜宗的藏书阁规模宏大，典籍浩如烟海。
“这本《宗门纪年》给我。”风息州指着书架高处的一卷竹简。
衍星灼正好在旁边，伸手取下，却没有直接递给风息州，而是转身走向慕灵：“灵儿，你看这本是否可用？”
风息州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挡在衍星灼面前：“是我先看到的。”
“谁拿到就是谁的。”衍星灼晃了晃手中的竹简。
“衍星灼，你讲不讲道理？”
“跟你需要讲什么道理？”
慕灵：“……”
“都别吵！”
几个时辰过去，他们翻阅了无数相关的卷宗典籍，却一无所获。
官方记载要么语焉不详，将千年前的大战一笔带过，要么就是歌颂天帝英明神武，镇压虚空海叛乱。
“看来，正统典籍里找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风息州拂去书卷上的灰尘，微微蹙眉。
衍星灼倚着一个书架，红眸扫过排列整齐的典籍，冷声道：“胜利者书写的历史，自然不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真相。”
慕灵心中烦躁，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一处堆放杂物的区域。
那里有几个积满灰尘的箱子。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过去，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
里面大多是些残破的玉简、废弃的卷轴，还有一些被淘汰或不予收录的杂书。
慕灵漫无目的地翻捡着，指尖触到一本材质特殊，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薄册。
她将其抽了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尘。
册子很旧，书页泛黄，边缘已经磨损。
翻开第一页，几个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上界秘闻录·月神篇》。
慕灵心中一动，继续看了下去。
作者自称“遁世散人”，书中内容极其大胆。
声称，占星台玄君南临霄与虚空海月战神慕灵早已暗通款曲，南临霄表面忠于天帝，实则是慕灵埋在上界最深的一颗棋子。
南临霄当年成功连接到的“上古月神”，是慕灵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南临霄积累威望，同时为日后虚空海反攻上界提供一个“天命所归”的正当理由。
野史写得绘声绘色，逻辑看似竟能自洽。
它详细“描述”了慕灵第一次战败后，如何被南临霄暗中救下，藏于占星台悉心照料。
记载了两人如何情愫暗生，甚至孕育了一个子嗣，只是不幸被天帝察觉，导致那个孩子胎死腹中。
南临霄悲痛愤怒之下，更是将天帝倚仗的、能制约众生的天命书交给了慕灵，这才有了后来慕灵与妖帝联手毁书之举。
册子还着重指出，南临霄连接到的“上古月神”自称名讳中带“灵”字，而月神之位早已空缺千年，慕灵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获得了月神、战神双神位的神，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慕灵看得目瞪口呆，一阵无语。
不愧是野史，这也太野了吧。
她无奈地摇头，正要将这本胡言乱语的册子丢回箱子里，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
她一回头，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风息州和衍星灼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正一左一右俯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手中的野史上。
刚才那些惊世骇俗的内容，早已被他们尽收眼底。
空气瞬间凝固。
衍星灼红眸危险地眯起，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他盯着慕灵，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呵……南临霄？原来灵儿前世，与那位玄君还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他刻意加重了“情谊”二字。
风息州也看向慕灵，俊朗的面容上笑容依旧，眼底却毫无温度：“孕育……子嗣？”
慕灵心头莫名一跳，竟生出几分被“抓包”似的心虚。
她迅速合上册子，将它扔回杂物堆，强自镇定地转身，避开两人逼视的目光：“野史罢了，胡说八道的东西也能信？别想些有的没的，快给我找正经书。”
说完，她有些仓皇地转身，快步走向另一个书架。
风息州和衍星灼看着她略显急促的背影，眼神暗沉了下去。
这本野史或许是假，但南临霄对慕灵的爱意，两人共同生活了好几个月，甚至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这些，都是真的。
…………
是夜，慕灵屏退了侍女，独自在寝殿后的浴池中沐浴。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疲惫的身躯，稍稍缓解了连日的劳顿与心绪不宁。
氤氲的水汽升腾，模糊了她精致的面容，既然藏书阁一无所获，那便换个方向。
慕天离和玄清真人如今宗门事务繁忙，不便打扰，那么突破口或许就在裴妙妙身上。
神秘的“系统”，她灵根被毁又莫名恢复，或许都与千年前的谜团有关。
明日便寻个时间去找她问个清楚。
水珠顺着慕灵光滑的肌肤滚落，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雪白的背脊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她靠在池边，闭上眼，长睫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微微颤动。
两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屏风之后。
慕灵察觉到气息，猛然睁眼，厉声喝道：“谁？！”
同时抓过池边的浴巾裹住身体，从水中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