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秋梳理完脑子中的思路,立马就意识到她现在需要尽快找到“队友”,但规则八的警告让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这深宫之中,谁是人?谁是鬼?谁是敌?谁是友?
更何况目前的情形是她只见过了太后和皇帝。
叶惊秋暂时将两人归类为危险npc类,找到同阵营别的玩家是下一步的重中之重。
思索间龙辇停在了一座略显清冷的宫苑前。
朱漆大门上的匾额写着“听雨轩”三字,字迹在宫灯下显得有些模糊。
门口侍立着两个同样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宫女。
“到了。”皇帝睁开眼,率先下了龙辇,伸出手。
叶惊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微凉的手放入他冰冷的手中,借力下来。
在两人双手交握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皇帝手心异样的冰凉感,叶惊秋余光还撇到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边缘。
刚才那团扭曲的阴影似乎更加躁动地蠕动了一下!
她强忍着甩开手的冲动,低着头,温顺地跟在皇帝身后,走进了听雨轩。
殿内陈设简单,带着一丝久无人居的清冷气息。
皇帝挥退了所有宫人,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墙壁上。
皇帝坐在主位上,揉了揉眉心,看向叶惊秋,目光在她头上的金簪和苍白的脸色上停留片刻,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过来。”
叶惊秋依言上前,在他脚边跪下——这是宫妃面对皇帝的规矩。
“今日……委屈你了。”皇帝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她鬓角的伤口。
叶惊秋身体本能地一僵,但强行控制住了躲闪的冲动。
皇帝的手指带着刚才那股熟悉的冰凉,轻轻拂过她伤口边缘凝固的血痂。
一瞬间的触碰差点让叶惊秋绷不住叫出来,好在她还是忍住了。
她听到皇帝说:“母后她……”
他的声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她不喜欢有人独宠后宫,你以后……离她远些,请安照常去,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说。”
他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无奈,甚至叶惊秋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一丝隐晦的忌惮。
叶惊秋连忙垂下眸子掩饰自己的表情,低声回应:“是,臣妾谨记。”
“这簪子……”皇帝的目光落在那些刺目的金簪上,“既是母后‘赏’的,就先戴着吧,明日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伤口。”
皇帝似乎满意地点点头,疲惫感更重,“朕乏了,安置吧。”
叶惊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侍寝?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与身边这个影子藏着怪物的皇帝同床共枕?
还是真的侍寝??
叶惊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仿佛凝固。
刚给他冠上危险的标签就来了个送死题。
叶惊秋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天人交战,差点她都想把手里的日记掏出来准备给皇帝脑瓜子一下了,殿外突然传来的动静打破了宁静。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轻得像是飘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刻意压低的宫女声音在门外响起,那谄媚的语调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一丝非人的平板:“启禀皇上,启禀小主……淑妃娘娘听闻叶答应今日在万福宫受惊,特命人……送来安神滋补的杏仁酪……给小主压惊……”
杏仁酪!
这三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穿了叶惊秋所有关于“侍寝”的恐惧。
规则五的文字瞬间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门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
“淑妃有心了。”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着一丝疲惫的敷衍,“放下吧。”
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一个宫女垂着头,像设定好程序的木偶,托着一个青玉小碗走了进来。
她的动作僵硬刻板,每一步都踩得叶惊秋心里慌慌的。
她极其不经意地瞟向她手里拿的东西,叶惊秋看见碗里是乳白色的杏仁酪,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几颗红艳的枸杞点缀其上,在烛光下红得像凝固的血滴。
看着也不像有什么问题,但是规则确实写了不能吃。
叶惊秋没有动作,就是看着宫女将碗放在她身侧的矮几上,放下时碗底与桌面接触,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如同惊雷。
她全程没有抬眼看任何人,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道具,放下东西便迅速退了出去,殿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深沉的夜色。
那碗杏仁酪静静地散发着甜香。
叶惊秋盯着它,突然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香气闻起来怪怪的,叶惊秋蹙眉看着这碗东西,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不能碰。
但是心里想归想,表面上她还是表现一副受惊的模样博取同情。
正好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碗酪上,他瞥了眼叶惊秋惨白如纸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指尖。
似乎是觉得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有些可怜,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的安抚:“不过是碗杏仁酪,淑妃一番心意,喝了早些安歇吧。”
他甚至微微倾身,作势要去拿那碗递给叶惊秋。
电光火石间,她的求生本能疯狂运转。
她眼圈瞬间泛红,声音强行压下颤抖,带上一种被巨大“恩宠”砸晕不知所措地哽咽:“皇上息怒!臣妾……臣妾万万不敢劳动皇上!这杏仁酪……是淑妃娘娘的恩典,臣妾……臣妾受宠若惊!”
叶惊秋悄悄在繁重的宫服下使劲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陛下,淑妃娘娘还是更在意您的,这碗吃食您吃了的价值肯定比臣妾高的多。”
她声音小小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她在利用规则一。
顺便看看皇帝对她的喜爱程度到底到什么样的境界。
皇帝听到她的话诡异的沉默一会,久了些,险些叶惊秋就要怀疑自己要被他嘎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传出:“爱妃说的确实有理,现在也确实没到时候……”
皇帝说了一段模棱两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