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染了草原的轮廓。
李牧大军的斥候营驻地内,庆十七正擦拭着腰间的短刀,刀刃映出他棱角分明却毫无波澜的脸。
没人知道他原名荆轲,更无人知晓那段被遗忘的刺秦过往,所有秦军只记得这个名为庆十七的汉子身手伶俐。
探寻情报的时候即便遇到危险,也总能带着身边的兄弟化险为夷......
“队长,李牧将军传令,从即刻起,加强北线侦查,匈奴主力似有南移迹象......”
一名斥候躬身禀报,语气里藏着难掩的紧张和兴奋。
庆十七点头起身,玄色的衣甲在暮色中几乎与阴影相融。
他翻身上马,挥手示意身后的数十名斥候跟上,马蹄裹着枯草轻响,悄无声息地扎进草原夜色。
身为顶尖巅峰的高手,他的五感远超常人。
风掠过草尖的异动、远处马蹄的轻重,都在他脑中勾勒出清晰的图景......
行至距匈奴集结地三十里的断岩坡,庆十七抬手示意停驻。
他翻身下马,伏在冰冷的岩石后,目光穿透夜色。
数万匈奴骑兵正借着月光拔营,火把如繁星铺满旷野,被强征的牧民队伍拖在后方,脚步踉跄。
他们的双目中散发着强烈的不满和不甘,以及对命运安排的无力......
“记录方位、兵力,留十人警戒,其余随我回撤。”
庆十七低语,指尖已按在短刀刀柄上。
他刚要起身,却瞥见三名匈奴斥候正沿着断岩坡搜索而来,他们腰间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寒芒。
不等其他斥候有所动作,庆十七已如猎豹般扑出。
短刀划破空气的锐响中,为首的匈奴斥候连惊呼都未发出,便已喉头飙血倒地......
另外两人反应过来挥刀直劈,却被他借力侧身避开,手腕翻转间,短刀精准刺入一人心口,同时手肘猛击另一人下颌,骨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解决三人不过呼吸之间,庆十七却眉头微蹙。
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竟是匈奴的巡逻队,足有三百人之多……
“你们带情报先走,我断后。”
他沉声道,将记录情报的木牍塞给副队长。
“队长!”
副队长急声劝阻,却被庆十七冷冽的眼神制止。
“这是命令。”
话音刚落,他已迎着马蹄声冲了上去。
匈奴骑兵见只有一人拦路,纷纷狂笑着挥刀冲锋。
庆十七脚步疾转,避开正面冲击,短刀专挑马腿、人喉等薄弱处下手。
第一匹战马轰然倒地时,他借势翻滚,避开后方刺来的长矛,反手将刀送入匈奴骑手的腹部......
草原上顿时响起战马嘶鸣与惨叫,他如一道黑色闪电在骑兵阵中穿梭,每一次出刀都伴随着伤亡。
但三百骑兵的轮番冲击终究难以抵挡......
半个时辰后,庆十七身上已添了十余道伤口,最深的一道在左肩,鲜血浸透了衣甲,连握刀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靠着一棵枯树喘息,眼前的匈奴骑兵还剩几十余人,个个眼神凶狠如狼。
但如果能够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眼底深处那深深的恐惧......
“杀了他!”
匈奴百夫长怒吼着挥刀砍来。
庆十七眼中厉色一闪,拼尽残余力气侧身躲过,短刀直取对方咽喉。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从斜后方射来,正中他的右肩。
剧痛让他动作一滞,匈奴百夫长的弯刀已劈至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声......
是李牧派来的接应骑兵。
匈奴骑兵见状不敢恋战,骂骂咧咧地调转马头撤退。
庆十七望着他们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庆十七躺在军帐中,伤口已被妥善包扎。
帐帘掀开,李牧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他的短刀。
“庆十七,你带回的情报至关重要,匈奴主力明日便会南下。”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李牧按住。
“安心养伤,接下来的大战,大秦还需你这样的勇士......”
李牧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心中暗叹,独战三百骑兵虽重伤却未死。
同样是顶尖高手的李牧深知,这样的战力已然是顶尖高手的巅峰了......
几天后的某个清晨,朝阳初升时,匈奴大军已兵临李牧驻守的阳原关下。
喊杀声震天动地,匈奴骑兵如潮水般冲向关隘,却被秦军的强弩、滚石一次次逼退。
正午时分,关下已尸横遍野,匈奴的攻势却依旧猛烈。
“传我命令,打开西门,庆十七率斥候营为先锋,直插匈奴中军!”
李牧站在关楼上,望着匈奴王庭的金色大旗沉声下令。
庆十七披甲上阵,虽伤口仍在渗血,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率领百名斥候借着硝烟掩护,从西门悄然杀出,如一把尖刀直扑匈奴中军。
沿途的匈奴士兵根本无法阻挡他的锋芒,短刀所过之处,皆是亡魂。
当他冲到金色大旗之下时,匈奴单于又惊又怒,急令护卫上前围杀。
庆十七毫无惧色,短刀舞成一片寒光,与数十名护卫厮杀在一起。
激战中,他左肩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却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
就在此时,北方传来震天动地的呐喊.....
蒙恬的三十万大军如期而至,从匈奴后方发起猛攻。
匈奴军队本就军心不稳,此刻腹背受敌,顿时陷入混乱。
那些被强征的牧民见状,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秦军的招降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庆十七瞅准时机,奋力一跃,短刀斩断了旗杆。
金色大旗轰然倒地的瞬间,匈奴大军彻底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
他站在旗杆旁,望着溃散的敌军,又看向遥远的东方。
蒙毅的二十万大军正封堵着最后的退路,匈奴大军已是插翅难飞......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记不起过往的纠葛,却在这片北境草原上,用手中的刀,写下了属于“庆十七”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