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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天不应 > 第530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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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从圆照二人的手中活下来,青灯寺必然是不能再待了。

即将病死的老虎那也是老虎,众人而今死里逃生,谁又愿意被两名垂死者以命换命?

“真要藏身的话,的确有一个不错的去处。”

闻潮生言罢看着法慧,二人对视一眼,他立刻便明白了闻潮生内心所想。

“那座雪洞?”

闻潮生道:

“是的,那几乎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很难被发现,不会牵连其他人,而且十万雪山本身对于如今的圆照、传灯也是一种阻碍与震慑。”

法慧:

“既然这样,咱们就趁着定光之死的消息还未传到圆照二人耳中,先一步赶往雪山,等到他们寂灭之后,再回青灯寺。”

顿了顿,他的语气又忽而变得甚是严肃:

“为了确保不影响到其他人,咱们这一次的行动必须完全保密,行踪切不可泄露给任何人。”

众人点头。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对于那些恶人而言,真实的情况往往是「人之将死,其行也疯」。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在临死前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带来如何严峻的后果。

法慧不想让他们佛门的私事殃及任何一名无辜。

阿水猛灌一口烈酒,清冽的酒水从嘴角渗出一缕,顺着雪白的脖颈淌下,饮罢,她扔掉了手里的空酒坛,来到了傅浅陌的尸体旁边,看着他惨烈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轻声感叹道:

“宋先生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让一名五境的天人心甘情愿为他战死,不知究竟予诺了什么天材地宝。”

闻潮生仔细想了想,道:

“他看上去很老了,再加上本身又是天人,只怕对于寻常的宝贝和钱财皆无兴致,宋先生能请得动他,要么是年轻的时候二人有过渊源,要么就是宋先生承诺帮他照看某些人或事。”

知道内情的青灯又开始啰嗦起来,老人上山之后简单跟他讲了一下来由与原因。

“他有个傻儿子,死了没人照顾。”

“年轻的时候傅施主沉迷武学,心无旁骛,大部分的时间皆在闭关参悟,其余什么也不顾,到了寿终正寝之时,才忽然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妻子与儿子,想要做出弥补,但已经来不及了。”

闻潮生想了想,忽然心有余悸地说道:

“闭关了一辈子,最后到了临行散功之时,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一辈子能错过的基本全错过了,想想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山间狼藉已无法打理,闻潮生从寺内的杂物间拿了铁锹来,提着傅浅陌的尸体就上了山,被雨水浸湿之后的泥巴地要好挖很多,闻潮生给傅浅陌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将他直接扔了进去。

“慢走。”

闻潮生对着傅浅陌的尸体说了一句,接着便开始填土,法慧法照后来过来帮忙,望着那个逐渐被填上的坑洞,法照失神了很久,终是怅然而迷惘地问道:

“佛国……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法慧给不出他个答案,但其实是不想说,但他嘴上留情,闻潮生可不留情。

他用雨水搓了搓手上的稀泥,刚才帮傅浅陌整理遗容时粘上的,雨水没冲干净,他便笑着当着法照的面,把手上的泥巴直接抹在了他的僧袍上,甚至还用他的僧袍搓了搓手,接着才在法照一脸惊讶的表情中说道:

“佛国不一直都这样?”

法照哑然。

闻潮生继续道:

“他们呐,你想想看,传承于弥勒大佛,发展到今日几乎全是靠着对方留下的道统,一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要将人家舍利子中留存的「自在之力」吃干抹净,这种行为说是将弥勒大佛挫骨扬灰都不为过,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又见到了几人前去西海之畔向弥勒大佛还愿?”

“没有几人吧?”

法照沉默着讲不出话来,但是胸口闷得慌,聊想起自己从前所接触的所有,一时间有一种如梦如幻的错愕。

假的。

原来都是假的。

“青灯大师是个有想法的人,但其实他能为佛国做的事情也不多,一来他自己能力有限,二来他的寿数已经不多了。”

“吕先生那一剑无意斩出的佛门大变,对你们来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机会,让一些从前原本说不上话的人日后可以说话了。”

“毁灭之后,必有新生。”

“对吧?”

闻潮生对着二人问道,法照扬起脸,看着天上无数密密麻麻的雨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忽然有了心事。

“走了,时间不等人,躲过这几日……陈国会迎来一场新生。”

闻潮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了翠竹峰将最后几坛酒打包拿上,回了青灯寺。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番,闻潮生拿了些钱财给寺庙内做饭的几名老和尚,叫他们去附近的镇子凑活一下,这几人年纪很大了,身体不好,一路风尘他们受之不住,那雪山中天寒地冻更要人命,再加上若是人数太多,路上的目标会比较大,索性便让他们去其他地方落脚。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几名老和尚寻常时候深入简出,几十年就没离开过这山间寺庙几次,自然也没人认识他们。

众人兵分两路,约定好了回来的时日,直接便从青灯寺下山了。

到了山脚下,众人皆被那宛如炼狱一般的场景吓得不轻,尤其是那几名老和尚,平生几乎一直待在庙里念经,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

闻着那风雨都压制不住的血腥气味,他们是走一路吐一路,直至离开了老远才终于勉强适应……

齐国,王城。

一名穿着陈旧粗布衣衫的年轻人出现在了这里,自打他入城之后,一些时常路过的富贵子弟打量他的眼神便带着莫名的嫌弃,年轻人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眼神,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座繁华富饶的王都了。

他毫不介意,一路前行,穿过街道上周遭密密麻麻的人群洪流,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来到了熟悉的那扇门前。

门的对向,还是那条河,还是那株柳,与记忆之中的一样,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