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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世界,其他那些曾经和奥布一样,宣称保持中立的国家,如今要么在联合的威逼下屈服,要么在扎夫特的拉拢下站队,大部分实际上已经被地球联合所主导的“蓝色宇宙”阵营所吸收。

奥布,这个位于远东的岛国,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岛,在波涛汹涌的国际政治海洋中,被彻底孤立了。

卡纳德的声音在嘈杂的格纳库中显得异常清晰,他像一个冷静的分析师,冷酷地剖析着奥布所面临的绝境。

「既然联合和扎夫特的主力部队都已经离开领海,奥布在短期内应该不会马上再次受到攻击…」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卡嘉莉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

「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们随时有可能重整军备,调集比上一次规模更大、火力更猛的舰队,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再次发动进攻。到那个时候,你们要怎么办?即使如此————」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沉重的压迫感,像一块巨石压在卡嘉莉的心头。

她知道,卡纳德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奥布的防卫力量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损失惨重,虽然击退了敌人,但那更像是一次惨胜。

下一次,他们还能不能创造奇迹?

就在卡纳德那句「即使如此————」的问话悬在空中,让气氛变得凝重而窒息的时候,一个清澈而坚定的声音,接续了他的话语。

「即使如此,我们也要战斗。」

这个声音不大,却像一道穿透迷雾的光,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卡纳德和卡嘉莉同时睁大了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视线转向了声音的来源——一直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姬良。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旁边,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

那是地勤人员在休息时用来喝水的杯子,上面还印着曙光社的徽标。杯子里装着清澈的凉水,是刚才一位地勤人员递给她的。

姬良没有看他们,她的视线低垂,落在那只被她双手捧着的杯子上。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转动着,感受着陶瓷冰凉的触感。

杯中的水面随着她的动作,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倒映着格纳库顶棚的灯光,破碎成一片流动的光斑。

这微小的动作,似乎给了她某种力量。

她抬起头,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经过了深思熟虑,摒弃了所有迷茫与软弱之后,沉淀下来的、如同宝石般璀璨的觉悟。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卡纳德和卡嘉莉,然后继续说道,声音虽然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知道这会是一条非常艰辛的道路。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战斗的可怕和痛苦。」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那是回忆起之前战斗画面的生理反应,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

「但是,战争就像一种会自我增殖的病毒,只会不断地扩大、升级…如果在这里放任自流,任由仇恨的连锁继续下去,那么再这样下去,pLANt和地球,调整者和自然人,真的会像夏亚所担心的那样,在无尽的互相报复中走向共同的毁灭。」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姬良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夏亚的身影。

那个总是站在不远处,用沉静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人。

她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

但她想要战斗,不仅仅是为了守护奥布,为了阻止战争,更是为了……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她不想再做一个被动地被卷入战火,只能依靠他来保护的人。

她想拥有足够的力量,去理解他所看到的世界,去分担他肩上的重担,去成为能够与他并肩作战的存在。

这份深藏心底的爱意,成为了她此刻决心的最坚实、最炽热的内核。

「姬良…」

听到姬良这番掷地有声的宣言,卡嘉莉下意识地小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丝……心痛。

她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矛盾而动人的表情。

其中一种,是对于姬良终于理解并赞同了父亲乌兹米·阿斯哈“不可杀、不可不战、不可被击败”的崇高理念而感到的由衷喜悦。

父亲的理想后继有人,奥布的火种将由她们共同传承下去,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振奋和骄傲。

而另一种,则是伴随着这份喜悦而来的、深深的自责与后悔。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她将要把自己最珍视的、如同亲生妹妹一般的姬良,亲手带往一个不知何时就会丧命的、充满了血与火的危险战场。

她们将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的恶意和压倒性的军事力量。

每一次出击,都可能是永别。

想到这里,一种尖锐的痛楚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的笑容中也带上了一丝苦涩。

「所以我要战斗。」

这五个字,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刚刚因卡纳德的质问而凝滞的空气。

它所激起的涟漪,不仅仅是声音的振动,更是意志的碰撞。

「你…」

卡纳德凝视着姬良。

她的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下,轮廓显得柔和,那双紫色的眼眸中,没有战士应有的杀伐之气,反而透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清澈。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对敌人的仇恨,也看不到对杀戮的渴望,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想要守护什么的纯粹愿望。

这种眼神,与战场上那些被仇恨和狂热所驱动的驾驶员截然不同。

为什么。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在卡纳德的脑海中翻腾,带着一股无法排解的酸涩感。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应该在阳光下弹着钢琴、对着朋友微笑的家伙,非得被卷入到这片血与火的泥沼之中。

她那纤细的肩膀,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扛起一个国家、一场战争重量的模样。

她那双用来描绘美好事物的手,现在却要紧握冰冷的驾驶杆,去决定他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