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10月15号,星期二。

金胜8点钟准时被闹钟叫醒。

虽说昨晚经历了连场恶战,但休息几个小时,又是生龙活虎的好汉一条。

松开阿贝贝,起身洗漱。

跟张琴约好了,她会在车库门口的路边等着自己。

今天得去嘉定区看守所会见。

既然有猫腻,总得去尝尝咸淡,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喵......”

换好衣服一出来,就看到小家伙蹲坐在门口不远处,正歪头盯着自己。

“是不是饿了啊!我马上给你弄吃的。”

“呜呜......”

听到金胜这么上道,它才满意的嘟囔一句,调转方向,迈着标准猫步朝客厅走去。

好一副‘喵爷’做派。

金胜笑着摇了摇头,先去给它安顿好,这才给自己弄了碗鸡蛋挂面。

手机上,张琴在几分钟前发了消息过来,她已经到楼下了,正在小区门口的早点铺子里。

10分钟后,两人顺利汇合。

一上车,张琴便拿出手机,开始说了起来。

“金律,昨天在通过会见申请的同时,我打听了一下杜勇军的基本情况。”

“1980年3月出生,今年44岁,籍贯是闽省东山县前楼镇。”

“父母健在、上面有个姐姐,今年47岁,下面有个弟弟36岁。”

“2015年8月份来的魔都,由于会开货车,有驾驶执照,便在物流公司找了份工作。”

“负责跑魔都至鹏城的线路。”

“2016年9月份,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2年6个月。”

“我查了判决书,案发地在鹏城那边。”

“原因是酒后跟人起了冲突,失手之下导致的。”

“2020年11月份,又因为殴打他人,被关了15天,罚款500块。”

“案发地在魔都宝山区,他去别人公司闹事,影响到了正常秩序,并导致一人受到轻微伤。”

“加上他有前科,才受到了相应处罚。”

“今年7月9号16时许,他被嘉定区治安局抓获,在身上,及其租住处,搜出白色晶体状物品65小包。”

“经鉴定,重量共计170.58克,从中检出J基苯丙胺成分。”

“也就是我们口中俗称的‘bd’。”

“8月6号,被批准逮捕,关押在嘉定区看守所。”

“案件目前仍处于侦查阶段,尚未移送检察署审查起诉。”

“其它方面情况,暂时不知。”

金胜一边开着车,一边凝神听着讲述。

这位杜勇军,还是个‘三进宫’的老油条。

另外....光凭这东西的克数,就得无期。

结合东西来源、有无上下线、是否属于犯罪团伙、次数、时长......

说不定等查实一切后,这个刑罚还会再上一层。

妥妥得‘挂’。

金胜仔细想了想道:“详细说说这个治安处罚的起因,还有经过。”

“这个暂时没有查到。”

“那你详细跟我描述一下,这个梅瑾华的体貌特征。”

张琴立即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道:“这就是她本人。”

“第一张,是我从律所门口监控中截的图。”

“第二张,是昨天和她见面的时候,偷偷在远处拍的照片。”

金胜连续瞟了好几眼。

张琴见状也知道时机不对,干脆先放在了中控扶手上。

正在高架上开着车呐!

不看前面路况,纯嫌命长。

特别是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直接就上手盯着看,完全不顾场合。

要不是导演不让出事,早就Game over啦!

这时候,张琴继续说道:“我仔细观察过。”

“梅瑾华的具体身高在160到163之间,比我矮一点。”

“体型相对标准,但臀部略大,下肢有点粗。”

“另外,她右侧脸颊下颚处,有一道长约3厘米的疤痕,应该是被什么利器所划。”

“看恢复程度,起码在3年以上。”

“由于第一次她画着浓妆,我完全没有发现。”

“直到昨天素颜状态的时候,才注意到。”

“其它就没有什么了。”

金胜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一个小时后,嘉定区看守所到了。

“走吧!”

“好.....”

登记、过安检、留下通讯电子设备....

张琴申请过录音笔的使用权,但被拒绝了。

重点部分,只能手动记录了。

一条龙过后,两人终于在9点半之前,坐进了会见室。

‘哐当....’

随着通往内部的铁门被拉开,一个穿着标准制服,戴着手铐、脚镣,剃着寸头,面容有些阴鸷的中年男人,在两个蜀黍押送下,走了进来。

光看这待遇就知道,绝对属于重刑犯级别。

很快,铁栅栏对面,杜勇军坐到了固定椅子上。

蜀黍在完成工作后,还看了一眼金胜这边,审视意味很浓。

“你好,杜勇军先生。”

“有人委托我们来这里会见,了解一下案子的详细情况。”

“我叫金胜、旁边是我同事,张琴律师。”

听到这番话,杜勇军视线往下看了一眼,又迅速抬起。

“是阿梅让你们来的吧!”

金胜应道:“对,是梅瑾华女士。”

“不过,你怎么就一下子能确定是她呢?”

“为什么不能是父母、兄弟姐妹。”

杜勇军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你觉得,谁会希望有我这种家人。”

“打从老家出来那会儿,我就跟他们断绝了所有关系。”

“算算时间,得有个10来年了吧!”

金胜有些疑惑道:“不对啊!”

“我了解过你的基本资料,你是2015年到的魔都。”

“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违法犯罪记录。”

“那为什么你会说,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希望有你这么个家人呢?”

“难道,你在老家的时候,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连累他们都抬不起头吗?”

一听这话,杜勇军眼睛顿时微微眯起,紧紧盯着金胜这边。

给人感觉,就仿佛像是一头狼在狩猎,随时都可能发起攻击。

金胜也毫不退缩对视着。

这是来之前就想好的策略,故意激怒对方,进一步试探,是不是真有人设下这个局,引自己来接手案子。

如果有,杜勇军哪怕再生气,也一定会忍着、憋着。

说不定,还能把幕后之人给套出来。

过了十几秒,杜勇军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

“是啊!你说的对。”

“我就是干了很丢脸的事,待不下去了,才会离乡背井出来讨生活。”

“怎么....不行吗?”

金胜心里冷笑了一声,生气就好。

但还是得再添一把火,试试成色。

“行....谁能说不行,谁又敢说不行。”

“但我个人好奇心比较重,还有个习惯。”

“在接一些‘重罪’的案子前,得把委托人了解透彻后,才会考虑接不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所以....杜先生,能跟我说说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家人彻底断绝关系。”

金胜注意到,自己的话音落下。

杜勇军立即咬了两下后槽牙,连额头的青筋都跳了一下。

怒气值明显从30%拉到了50%以上。

过了好半晌,杜勇军才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点沙哑道:“赌钱输了很多,被人追债到了家里。”

“连快要结婚的女朋友都吹了。”

“我们一家在村里彻底成了个笑话,只要是个人都能打趣上几句。”

“我妈因为这事,生了场大病,动手术花了小二十万。”

“这笔医疗费,还是姐夫想办法去外面借的。”

“之后我们又吵了几次大的。”

“既然都不待见我,干脆就出来喽。”

看着对方有脾气不能发,还得开口解释的憋屈样,金胜心里暗乐不已。

同时也更加能肯定,他背后有人无疑。

“好,那咱们来说说案子吧!”

“bd,170多克,你清楚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含义吗?”

杜勇军深吸一口气道:“一开始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但给我做笔录的警官提过,超过50克,会判15年以上。”

“超过100克,一般都是无期。”

金胜追问道:“那你后悔吗?”

杜勇军有些无奈道:“事情发生了,就算后悔又能怎么样?”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金胜立即接话道:“你的意思....是承认自己运输d品喽。”

杜勇军顿了一下,连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后悔的是....太过于相信别人说的话,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这些东西,实际上是我合租的室友,袁凯风的。”

这下轮到金胜有点意外了。

本来还以为是个‘认命’的,没成想还有反转。

杜勇军此时继续说了下去。

“我之前是在快递公司上班的,每天两班倒,得在分拣线上待12个小时,差不多5天才能轮休一天。”

“袁凯风是一家外贸公司的业务员,经常会在外面跑,每个月最多只有几天会在家里。”

“我们俩关系相处的不错。”

“每次只要他一在家,都会弄点下酒菜,找我吐槽几句、唠个嗑啥的。”

“有时候我也会帮他拿个包裹、收个快递。”

“今年6月份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让我去他房间,带上抽屉里的5万块现金,去一趟盘东路的轻轨站旁边,把钱交给别人的同时,拿个包裹回来。”

“当时我在电话里开了个玩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好路子,别忘记拉朋友一把。”

“袁凯风当即便说‘好’,立马就给我微信上转了2万块。”

“他说....这是预付款,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经常麻烦我。”

“让我干脆把工作给辞了,专门替他跑腿。”

“把一些公司需要的样品拿回来,又送到别的地方去,只要别打开看就行。”

“每个月多的不说,一两万绝对有。”

“当时我整个人懵了。”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却变成真的了。”

“要知道....我在快递公司累死累活,每个月也就一万不到。”

“这帮人拿个包裹、送个货啥的,就能赚更多。”

“换成谁会不动心。”

“特别是微信上明晃晃的2万块钱,可不是假的。”

“没多想,我就答应了。”

“当天把东西拿回来,第二天我就去提了辞职。”

“三天后,袁凯风回来了。”

“跟我喝了顿酒后,第二天又走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每天都得出去跑上几趟。”

“要么拿包裹回来,要么送去指定的地方给别人。”

“期间我也有好奇心,想过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值得花那么些钱,让我来跑腿。”

“可袁凯风有言在先。”

“如果一旦被客户、或者公司发现包裹打开过,出了什么事,这份工作黄了不说,可能还得找我赔偿。”

“一想到这个,我就不敢了。”

从杜勇军讲述开始,金胜便一直都在关注对方的神情、下意识的小动作。

前面没有问题,直到最后这几句话。

他低头用手揉了下鼻子,脖子渐渐往后缩。

这是说谎、心虚、想要回避的小动作。

金胜没有直接开口戳穿,而是默默拿起笔在纸上记录。

杜勇军看到这一幕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往下说。

“案发那天中午11点多的时候,我正准备下楼去吃碗面。”

“袁凯风打了个电话过来。”

“让我半个小时后,去柳湖路的东极网吧旁边,拿个包裹回来。”

“我没多想,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骑着电动车去了。”

“可谁知道,刚拿完东西回到租房楼下,就被治安给抓了。”

“所有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金胜点了点头,眼神深邃的看向对方。

“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些,跟你在治安局做的口供,内容一致吗?”

“那肯定的啊!我是真不清楚自己送的都是d品,为什么要承认。”

“可事实上,你确实送了。”

“我是被人骗了啊!!如果早知道是d品,我是有多傻,才会为了那么点钱干这杀头的买卖。”

看到杜勇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金胜心里冷笑了一声。

火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