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划过文件首页的魔法部徽章,抬头看向珀西:“这次的《跨区域巫师协作细则》,是不是要和苏格兰魔法议会那边再核对下条款?上次他们提的幻影显形边界划分,我总觉得还有疏漏。”
珀西闻言从堆积的文件里翻出一份蓝色封皮的纪要,指尖点在其中一段:“我下午已经用飞路网和他们的联络官确认过了,把原有的‘以郡界为界’改成了‘以魔法能量浓度缓冲区为界’,还补充了应急情况下的临时通行流程,你看看这样是否稳妥。”
我逐行细读,在修改处画了个圈:“这样就没问题了,能避免很多跨区任务时的流程卡顿。”
说着便拿起羽毛笔,在文件末尾签上名字,又将需要下发到各部门的副本单独整理出来,用红绳轻轻捆好。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书桌上的文件堆慢慢变矮。
中途我起身给两人添温水时,瞥见珀西正对着一份《麻瓜与巫师社区互助提案》皱眉,便凑过去看了眼:“是卡在资金分配上了?”
他点头,指尖敲了敲提案里的数字:“魔法部预算委员会只批了七成资金,可要是按这个数额,至少有三个巫师村落的互助站建不起来。”
我沉思片刻,从抽屉里翻出去年的互助站运营报告:“你看,去年建成的五个站点,不仅降低了当地的魔法意外率,还帮麻瓜社区解决了三起超自然事件,咱们可以用这个数据去申请追加预算,就说‘前期投入能减少后续应急开支’,预算委员会那边应该会松口。”
珀西眼睛一亮,立刻在提案旁补充备注,又快速草拟了一份补充说明。
等我们把最后一份《巫师职业技能培训计划》核对完,窗外已经泛起淡淡的晨光。
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看着桌角叠得整整齐齐的已批文件,轻笑出声:“真是没做教授,现在还需要批魔法部的工作。”
珀西将文件收进公文包,伸手帮我按了按肩膀:“辛苦你了,我去煮点热咖啡,喝完咱们再稍微歇会儿。”
我没等他起身,指尖顺着他按在我肩上的手轻轻一拉,带着点笑意轻声说:“咖啡不急,先陪我会儿。”
珀西身形一顿,顺着我的力道俯身下来,掌心还带着文件纸张的微凉,轻轻扣在我腰侧。
我仰头望着他,晨光正透过窗棂落在他发梢,染出层柔和的金边,倒比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模样多了几分温软。
没等他开口,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角印下轻吻,指尖轻轻蹭过他因熬夜略显疲惫的眼下。
他呼吸微滞,随即反手环住我的后背,加深了这个吻,带着点温水的清润气息,冲淡了整夜处理文件的疲惫。
直到窗外传来几声早起的鸟鸣,他才稍稍退开,指腹轻轻摩挲着我唇角,眼底带着笑意:“再这么闹,咖啡要凉了。”
我笑着攥住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轻轻往自己身前一带,另一只手顺势环住他的后背,将人稳稳圈进怀里。
珀西大概没料到我会这样,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额头轻轻抵着我的胸口。
我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下颚稳稳落在那片柔软的发丝上,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香混着晨露的清冽。
“急什么,”我声音放得轻缓,指尖轻轻顺着他后背的衣料慢慢摩挲,“让我抱会儿,比咖啡暖。”
他没说话,只是手臂悄悄收紧,环住了我的腰,脸颊往我怀里又贴了贴。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我们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晨光透过窗户,把两人交叠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板上,连昨夜处理文件的疲惫,都在这温软的拥抱里慢慢散了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那……只能抱五分钟,不然咖啡真的要凉透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头顶:“好,听你的。”
五分钟刚过,我没松开手,反而稍稍用力,直接将珀西打横抱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手臂下意识勾住我的脖颈,脸颊瞬间涨红:“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文件还没收拾好——”
我脚步没停,径直往书房里间的洗漱间走,笑着晃了晃胳膊:“文件明天再理,先去洗个澡,然后睡个觉。”
他还想挣扎,我指尖轻轻在他腰间捏了一下,那点力道刚够让他身体一软,原本紧绷的手臂立刻松了下来,只剩下脸颊还泛着热。
推开洗漱间的门,我随手点开恒温咒,温热的水汽很快漫开来。
珀西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羞意,指尖绞着衣角,却乖乖跟着我站在花洒下。
当我们坦诚相待的时候,温水淋过发梢,我帮他揉开洗发膏的泡沫,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头皮,他舒服地眯起眼,原本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连耳尖的红都淡了些。
等我们洗好冲净泡沫,我拿过柔软的浴衣先裹住他,然后也给自己披上浴袍,刚要转身关水,他却伸手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声音带着水汽的濡湿:“我自己……也能擦。”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下巴:“知道你能,但我想帮你。”说着便细细帮他擦去发梢的水珠,指尖偶尔蹭过他泛红的耳尖,总能引得他轻轻颤一下。
等我们都擦干身体,我没让他自己走,弯腰又将他打横抱起。
他惊呼一声,却没再挣扎,只是乖乖把脸埋在我颈窝,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
走出洗漱间时,晨光已经爬上了卧室的床沿,我轻轻把他放在柔软的被褥里,他却伸手勾住我的手腕,眼底带着点水光:“艾尔斯,一起睡。”
我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笑着应道:“好。”
我掀开被子躺进去,他立刻往我身边凑了凑,温热的身体贴着我的手臂,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窗外的晨光像揉碎的金箔,透过薄纱窗帘落在被褥上,暖得人骨头都发酥。
我抬手顺了顺他额前还带着点潮气的碎发,指尖刚碰到发尾,就感觉到他往我怀里又缩了缩,像只找到了暖窝的小猫。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又平稳,温热的气息拂在我锁骨处,带着刚洗过澡的淡淡清香。
我侧过身,小心翼翼地把胳膊搭在他腰上,怕力道重了扰他安睡,只轻轻圈着。
他似乎察觉到了,无意识地往我掌心蹭了蹭,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甜事。
晨光慢慢爬过床尾,屋里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我低头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睫毛纤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温柔的阴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没等细听,就被压低的说话声盖了过去。
是陈管家的声音,语气带着一贯的稳妥:“去给珀西少爷请假,今天不用再去打扰少爷们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融进走廊的寂静里:“还有,上午不用来少爷书房打扫,也别靠近附近,脚步声轻些,别扰了少爷休息。”
门外的人应了声“是”,脚步声便渐渐远了。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他睡得更沉了,大概是没被这细微的动静吵醒,鼻尖还轻轻蹭了蹭我的衣领。
还得是陈管家,没看到我们从书房出来,竟默默做了最周全的安排。
晨光又往床中间挪了挪,照在他细软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绒光。
目光扫过床尾那片越来越亮的晨光,怕晃着他的眼睛,我没起身,只悄悄抬了抬指尖,默念无声咒语。
窗边的薄纱窗帘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缓缓向中间合拢,将大半晨光挡在窗外,屋里只剩柔和的暖光,刚好裹住相拥的两人。
做完这一切,我轻轻舒了口气,重新调整姿势,让他能更舒服地靠在我怀里。
鼻尖萦绕着他发间的清香,掌心贴着他温热的腰腹,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轻轻起伏。
困意渐渐漫上来,我闭上眼,将所有思绪都抛开,只安心享受此刻的静谧与温暖,和他一起坠入安稳的梦乡。
别墅里是晨光裹着软被的岁月静好,可一想到霍格沃茨,心口就像被风灌得发沉,我的突然离开还没来得及收拾妥帖,邓布利多校长的骤然离世,更是给本就紧绷的城堡扯断了最后一根弦,连空气都浸着慌乱。
哈利他们三个像是突然没了方向的小兽,课上总忍不住盯着我曾经站过的那个空位发呆,下了课就攥着地图躲进有求必应屋,低声争论着接下来要怎么做,声音里满是没藏好的焦急与无措。
赫敏觉得现在还是要先应付这学年的考试,今年再没有我给他们的画重点了,想到这她就指尖划过书页时力道重得泛白,偶尔抬头撞见哈利发红的眼眶,又会连忙别过脸,悄悄把眼角的湿意蹭掉;罗恩少了往日的插科打诨,大多时候只是皱着眉听着,手里无意识地转着魔杖,直到哈利声音发哑才递过一瓶水,闷声说句“先歇会儿”。
而西弗勒斯,更是把自己裹得像块浸了冰的黑布。
他照旧穿着那件垂到脚踝的黑袍,往讲台前一站,周身的冷意能冻住整个教室的呼吸。
能不散发冷意吗?他现在可是忙的团团转,要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也要上魔药课,还要时不时去里德尔那里开会,人都要麻了。
麦格教授的头发像是比往常更蓬乱了些,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总有些银白碎发垂在鬓边,连她最爱的格子呢斗篷,也难得沾了点粉笔灰。
办公室的门几乎就没关严实过,一会儿是赫奇帕奇的院长来商量学生安全巡逻安排,一会儿是家养小精灵主管来汇报物资储备,她握着羽毛笔的手就没停过,笔尖在羊皮纸上飞速划过,偶尔停下来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也比平时沉了几分:“把这份巡逻表送到每个学院休息室,让级长们盯紧些,别出乱子!”
刚送走一位同事,她又从抽屉里翻出凤凰社的密信,指尖捏着信纸的力道让指节泛白,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从前邓布利多在时,这些事总有校长扛着,可现在,所有担子都压在了她肩上。
有次学生在走廊里撞见她,原本想问好,却见她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过,连垂落的头发都没顾上理,嘴里还低声念叨着“魔药库存、防御咒语教学、凤凰社联络……”,那股子平日里少见的急躁,让学生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就连上变形课时,她也难得失了些耐心——有个学生没控制好咒语,把茶杯变成了歪歪扭扭的兔子,换在以前,她总会温和地指导,可那天她只是沉声道:“集中注意力!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了愣,随即放缓了语气,只是眼底的疲惫,却怎么也藏不住。
下课后,她没像往常一样留在教室答疑,而是抱着教案快步走向办公室,路过走廊拐角时,差点撞上抱着一摞预言球的特里劳妮教授。
预言球在托盘里晃了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特里劳妮教授惊得尖叫一声,麦格教授连忙伸手扶住托盘,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歉意:“抱歉,西比尔,我有点赶时间。”
特里劳妮教授盯着她眼下的青黑,叹了口气:“米勒娃,你该歇歇了,邓布利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麦格教授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再多说,转身继续往前走——她哪有时间歇?
办公室里还堆着没批完的课教案,凤凰社那边还在等她回复联络暗号,就连厨房的家养小精灵都来问过,要不要减少晚餐的品类,节省些物资。
推开门,办公桌上的烛火还燃着,昨晚没喝完的冷茶还放在桌角。
她放下教案,刚要拿起羽毛笔,窗外突然闪过一只猫头鹰的影子,嘴里还叼着卷羊皮纸。
她快步走过去,取下信纸一看,是凤凰社成员传来的消息,说有食死徒在霍格莫德附近游荡。
指尖捏着信纸,指节又泛了白,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疲惫被一丝坚定压了下去。
她重新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速写下回复,字迹比往常潦草了些,却依旧有力——就算担子再重,她也得撑住,为了邓布利多,为了这些还在城堡里等着安稳上课的学生。